禹作敏覆灭记
禹作敏覆灭记
撰文:拾柴者
监制:花间漫步
文中图片来源:网络
本文6800余字,阅读时长约11min。
一次,香港记者采访禹作敏时,提出了一个问题,记者说:“有人称你是这里的土皇帝……”记者的话只说了一半,就被禹作敏立刻打断:“把'土'字去掉,我就是皇帝。”禹作敏的回答,令善于言谈的记者也不禁一时语塞。
禹作敏为何敢如此大言不惭?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结局又如何?
1930年,禹作敏出生于天津市静海县大邱庄的一个普通农民家庭。禹家共有子女4人,禹作敏排行老三。禹家是一个世代农耕之家,大邱庄又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贫困村,禹作敏自幼也没什么机会读书。
从这些方面来看,禹作敏的一生似乎也只能“继承祖业”,以耕种家中的几亩薄田为生。未来运气好,可以娶妻生子,为家里延续香火,也算完成了自己作为禹家人的责任。但命运偏偏没有如此安排,它给了禹作敏一次改变人生的机会。
禹作敏的家乡大邱庄,地处华北盐碱地,适合耕种的土地极少,导致大邱庄被称为“贫困村”、“讨饭村”。大邱庄的农民世代贫苦,他们并不甘于现状,试图改变一切。为了脱贫致富,大邱庄的农民积极向大寨学习,改变观念,修建台田。
即便如此,大邱庄也只有400余亩土地可以耕种,全大队上下齐心协力之下,一年下来也就只能收入20万元左右。彼时的20万元虽然具备极强的购买力,但这可是大邱庄全村的年收入额。大邱庄虽然是贫困村,但必要的开销却一样也不能少。粗略地算下来,刨除各种必要支出后,最多也就只能剩下5、6万元的样子。
而且,大邱庄每年都会有一部分欠款户、超支户,导致原本就不充足的资金,更加显得捉襟见肘。大邱庄最穷困的队上,有时候劳动一整天,也就只能得到2角钱的分红。年复一年,皆是如此,不论大邱庄的农民如何努力,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。想要摘掉“讨饭村”的帽子,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。
1977年,迎来了大邱庄的再一次选举,这一次选举中,大邱庄的农民们一改往日的选举标准,坚定地提出了“谁能带领大队致富,谁来当”的口号。从这个口号可以看出,饱受穷苦困扰多年的大邱庄农民,内心对贫穷的抗拒已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,他们穷怕了,也不甘心就这样世代贫苦下去。
禹作敏是土生土长的大邱庄人,对大邱庄几十年来的情况了如指掌,如何才能带领大邱庄脱贫致富?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脑海中。禹作敏对于这个问题,心中是有一些想法的,只不过他的身份低微,那些想法始终无法实施。
1977年的这次选举,让禹作敏看到了机会。以“带领大队致富”为标准的竞选,禹作敏显得更有竞争力。无论是他以往在修台田时的积极表现,还是他对于带领大邱庄所表达出来的想法,都让大邱庄农民信服。
为了实现带领大邱庄脱贫致富的理想,他在竞选时向大邱庄农民们承诺,只要给他三年时间,他一定会摘掉大邱庄贫困的帽子,若不能实现这个目标,三年后不用别人赶,他自己主动辞职。
禹作敏的坚定态度,赢得了大邱庄农民们的信任,顺利当选了大邱庄的一把手。禹作敏一个普通农民出身,真的有办法改变大邱庄的贫苦现状吗?这一点毋庸置疑,他并没有撒谎,对于该如何带领大邱庄致富,他通过回顾大邱庄过往三十年的脱贫失败经历,总结出三点大邱庄需要做出的改变。
其一,禹作敏意识到,大邱庄从前“以粮为纲,穷当当”,想要脱贫,就要改变现状,将经济发展重心从种粮食转移到发展经济、办企业上;
其二,禹作敏认为,想要办成事,就要将整个大邱庄拧成一股绳,实现他个人的高度集权,才能在未来工作中如愿达到“劲儿往一处使”的效果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那就是“各吹各的号, 都听我的号,不听我的号,一个也不要。”
其三,禹作敏对大邱庄以往的“大锅饭”形式有些看法,他认为这种形式对于经济发展的弊病很明显,需要改成“层层包,层层联,人人都有自主权。”禹作敏这样改变的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让大邱庄的农民中,有能力的人率先凸显出来,率先致富,禹作敏称这部分人为“能人”。
禹作敏将大邱庄未来发展方向定下来以后,就开始着手开发村里的“能人”。在众多“能人”之中,有一个名为刘万民的人,人称“刘万能”,是必须要花费些笔墨仔细介绍一下的重要人物。
刘万民原本是一名工人,早年间在天津的一家冶炼厂当工人。正所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,刘万民在冶炼厂当工人期间,表现非常突出,很快就得到了主管的认可,被提拔为设备科副科长。
本来刘万民可以一直走这条路,未来在冶炼厂的发展前景也会不错,但大环境不好的1962年,处于困难时期的冶炼厂,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。正因为如此,刘万民只得被迫离开冶炼厂,返回老家大邱庄务农为生。由于刘万民的能力出众,远比同村大多数农民要懂得多,头脑又十分灵活,具备组织能力,返乡后很快就当上了生产队长。
禹作敏带领大邱庄展开经济发展以后,见多识广、精通冶炼技术,并且在冶炼行业有一定人脉关系的刘万民,很快就进入了禹作敏的视野。禹作敏将刘万民视为“能人”,对他非常器重,委派他外出考察适合大邱庄的项目。
刘万民不负重托,外出考察一段时间后,发现冷轧比热轧的成本要低很多,而且冷轧也适合在大邱庄办厂。禹作敏不精通冶炼方面的技术,但他对刘万民非常信任,对这件事简单了解后,当机立断,直接拍板由大队拿几万元做资本,又四处借来了数万元,凑出15万元的资金交给刘万民办厂。
15万元,对于贫困的大邱庄而言,已经算是一笔巨款。想要存下如此大的一笔钱,即便是集全村之力,也要辛苦劳作数年才能积累下来,这其中的风险之大可想而知,也可以从这件事看出禹作敏是一个办事果断之人。
15万元虽然不少,但想靠15万元就办起一个工厂也绝非易事。其他的费用且不论,单单购买冷轧所需的设备这一项,15万元就不是很足了。但刘万民这个时候站了出来,表示就用这15万元就能办厂。
刘万民对冶炼技术很精通,对冷轧的相关设备也都熟悉,在这方面有人脉关系。他拿到这笔钱后,叫来兄弟刘万全,二人奔赴天津,四处收购冷轧所需的废旧设备。随后,刘万民又通过自己以前在冶炼厂里的人脉,找来了懂得维修改造设备的人才,帮他实现了“变废为宝”。至此,凭借禹作敏的果断拍板、刘万民的克服万难,冷轧带钢厂在大邱庄就这样如愿办起来了。
禹作敏、刘万民的判断没错,冷轧带钢厂刚刚成立一年时间,就赚了整整17万元。不仅将投资的钱全都赚了回来,还有余款。随着冷轧带钢厂的蓬勃发展,禹作敏的计划得以顺利实施。颇具野心的禹作敏,很快利用“滚雪球”的方式,将赚来的钱继续投资建厂,短短几年时间,禹作敏就将大邱庄的工厂数量,从一个发展为四个,而且每一个厂就处于盈利状态。
1984年,距离禹作敏上任仅仅过去7年时间,但大邱庄已经在他的带领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彼时的禹作敏深受大邱庄村民的拥护,无论各界来人,他们都会对禹作敏赞赏有加。原因只有一个,禹作敏带着他们致富了,大邱庄也从曾经的贫困村,变成了致富的代表。
新华总社记者林沫在这一年到大邱庄采访了禹作敏,禹作敏此时与7年前有了很大的变化,从言谈中可以感受到,他仍然保留着当年就具备的质朴和坦诚,但同时也多了几分得意。他对记者谈话时,几组数据随口就说了出来,如数家珍。
禹作敏告诉记者:“大邱庄全村3000余口人,固定资产已经达到2000万,承包单位也有15个。带钢、电器、制管、印刷四个厂,如今已经有许多下属工厂,产生的年利润可以达到1000万。”
当被问及致富的经验时,禹作敏颇为得意,阐述了自己多年来破格任用“能人”的经历,并向记者盘点了一下自己任命“能人”的案例。
除了刘万民以外,他还拍板任命了多位“能人”,李凤政就是其中之一。据禹作敏介绍,李凤政头脑灵活点子多,胆子也大,平日里谁都不怕,但唯独只怕他一个人。当年选举时他不被众人看好,是他力排众议,将李凤政吸收进自己的领导的班子。
还有石家民,是一个插队来到大邱庄的青年,善于主持婚礼。得到禹作敏的重视后,如今已经成为总公司办公室主任了。
再就是张延军,24岁时创业在村里养猪,结果由于缺乏经验,200头猪死了将近一半。不过,失败没能让他气馁,他从此加紧学习相关知识,每天夜里捧着养猪的书看。禹作敏见他事业心很强,将他吸收过来,如今成了电器厂厂长。
诸如此类的“能人”案例,禹作敏介绍了很多,都是些很成功的例子。善于用人,也就成了他能够带领大邱庄脱贫致富的宝贵经验。也正因为如此,大邱庄各个厂子里的骨干人员,以及一些村干部,都是通过禹作敏的提拔才走到了关键岗位上,他们对禹作敏感恩戴德,加上禹作敏给他们提供高额的提成,令他们对禹作敏“忠心耿耿”。
禹作敏在大邱庄的成功,主要还是经济上的成功。而他搞得建厂发展经济这一套,属于市场经济,与当时主流的经济方式还是有一些相悖的情况。所以,禹作敏办厂虽然成功,但他不知满足的野心,却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限制。
取得阶段性巨大成功的禹作敏,不甘心就此收手。为了赚更多的钱,他开始利用手中积累的财富,腐蚀一些干部,除了好吃好喝招待以外,还设置了高额的“信息费”,只要谁帮大邱庄办事,就毫不吝啬“信息费”。
一些立场不坚定的人,帮助禹作敏办事后,拿到所谓的“信息费”,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,向罪恶的深渊走去,无法回头。禹作敏给钱的时候承诺,大邱庄所有人都会对此事保密,绝不外传。但这样的方式,也使得禹作敏抓住了许多人的小辫子,他们逐渐同流合污,再也分不清彼此了。
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,禹作敏与大邱庄逐渐脱离了这种处境,摇身一变成了经济发展的先行者。机缘巧合之下,禹作敏被推到了历史的舞台上,截至1987年,他掌控下的大邱庄工业产值竟然已经达到了2亿元之多,第二年更是直接翻了一番。这种发展速度,在彼时的中国难得一见。
禹作敏到底有什么本事?为何能让大邱庄工业的发展速度如此惊人?其实,禹作敏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样的成功,靠得并非全是善于经营。用他自己的话说,他是凭借“大小结合、土洋结合,以小为主,以多取胜。”其实,他就是将大厂都划成小厂,然后分包下去。
难道令企业快速发展的秘诀真的如此简单吗?其实不然,禹作敏的儿子禹绍国,曾在接受采访时,不经意间说出过大邱庄快速发展的“奥秘”。“以小为主,以多取胜”是假,利用化整为零,化大为小的方式,可以享受“新办企业由免税1年变成2年”,钻空子才是禹作敏能够快速提升大邱庄经济发展的真正原因。
彼时的禹作敏,早已经忘记了当年选举时的初心,他不仅迷失了自我,也在高速的经济发展中,完全改变了心态。他与大邱庄互相成就,被他视为“没有他就没有大邱庄的今天”。随着他的经济实力越来越大,他提拔的“能人”又基本上都愿意为他卖命。禹作敏逐渐认为,他在大邱庄可以主宰一切,将大邱庄的一切都视作自己的私产一般。
正是因为如此,禹作敏才被称为“大邱庄主”,也有人称他为大邱庄的“土皇帝”。从他对香港记者的回答也不难看出,他对此看法并未反对,反而颇为自得,甚至觉得“土皇帝”不入耳,应该把“土”字去掉,他就是“皇帝”。
随着一次次搬迁,禹作敏的住宅越来越豪华。在大邱庄,想要见禹作敏一面逐渐变得不容易,因为他的住处不仅设有保安,还设有传达室,如果他不愿意,别说见面,就是进门都很难实现。在大邱庄只手遮天的禹作敏,也随之变得越来越无法无天。
1990年,禹作敏的一个侄女受到了精神刺激,据说是被工厂副厂长刘金会侮辱所致。禹作利将此事上报给禹作敏后,禹作敏亲自下令,让禹作利替侄女出头,将刘金会64岁的父亲刘玉田抓来“啐啐唾沫,寒碜寒碜他。”言外之意,是将刘玉田拉到大街上游街示众。
禹作利得令后,心中有了倚仗,恶向胆边生。立刻纠集一众人马,将刘玉田老人从家中拉出来游街示众。但这并不算完,禹作利等人还当街殴打刘玉田老人,时间长达10余分钟。在此期间,许多大邱庄的人都见到了这一幕,却因为得知此事乃禹作敏批准,竟然无一人敢上前劝阻。
禹作利等人散去后,刘玉田的子女闻讯赶来,准备对父亲施救时,才惊讶地发现,在车水马龙大邱庄街头,竟然没有一辆车愿意载刘玉田去医院。被逼无奈之下,刘玉田的子女四处哀求,才总算是借到一辆手推的平板车,靠人力将刘玉田老人送到了村办卫生院。
村办卫生院的医生,自然也不敢得罪禹作敏,没有对刘老汉全力施救,导致当天下午一点左右,刘玉田老人因伤势过重,含恨而死。
禹作敏虽然并未直接参与此事,但刘玉田之死与他亲自下令脱不开关系。为了庇护犯罪的禹作利等禹家人,他一方面安排人手控制住刘玉田的子女,让他们不得离开家,更不能“乱说话”。另一方面则让禹作利等人谎称打死刘玉田是“街头偶遇,愤而动手”所致。
为了进一步保全替他办事的禹作利等人,禹作敏甚至企图颠倒黑白,专门召开一个“坦白自首大会”,污蔑刘玉田平日里在大邱庄横行霸道,还宣称刘玉田死有余辜。最可气的是,刘玉田的子女们也被迫参加了此次大会,却不敢为父亲发声。
总之,禹作敏利用自己的巨大能量,在大邱庄发动众人,集体抹黑刘玉田。将禹作利等人行凶之举,粉饰成“为民除害”,以此骗取同情,颠倒是非黑白。禹作敏发动2000余人写下“请愿书”,替这些罪孽深重的凶手们减轻罪名,并发动一次捐款,将钱分给凶手家属。
1992年,技侦班的27名师生,到大邱庄做社会调查时,与大邱庄的一名售货员交流时,售货员表现出极不耐烦的态度,引起一名学生的不满,说了句“态度太差劲了”。令人没想到的是,就是这样的一句牢骚,竟然引来一场暴打。
27名师生不仅因此被非法扣押长达7小时,并且其中21人遭到殴打,5人因伤势严重而住院。期间还有人不停地叫嚣:“这里是大邱庄!”
这些人犯下滔天罪行后,禹作敏不仅没有秉公办理,反而打算故技重施。他让人威逼27名师生,写下“悔过书”,让他们承认“有学员喝酒闹事,侮辱妇女,打伤治安人员”,并且在发生冲突的商店砸烂了一些东西,“布置现场”。
由于27名师生急于脱身,写下了这份颠倒黑白地“悔过书”,加上学校方面打电话要人,这才得以离开大邱庄,脱离了禹作敏的魔爪。对于这样的事情,禹作敏早已司空见惯,根本就没放在心上。但天不藏奸,不论他伪装得有多好,将大邱庄经营得有多么滴水不漏,终究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。
1992年,禹作敏手下的一位“能人”李凤政,在华大集团公司开会时,突然死于会议桌前。时任总经理的李凤政,深得禹作敏的信任,在华大集团大权独揽。年仅45岁的李凤政,出人意料的死亡,令禹作敏有些措手不及。
最让禹作敏感到棘手的是,李凤政死后,一笔高达3亿的债务缺口浮出水面,除了知道这笔钱中的2亿是欠银行的,另外1亿是从外面借的以外,这笔钱究竟用于何处?落入何人口袋?等等问题,一概不知。
这时,“李凤政死时曾发现外来干部贪污”的说法传了出来,禹作敏听到这种说法后深以为然,对这些可能贪污的干部恨得咬牙切齿。不过,他可不是对贪污的行为恼怒,而是他早已将大邱庄的资产视为自己的私产,自然也将这些贪墨公司资产的行为视为从他口袋里掏钱。
为了挽回损失,气急败坏的禹作敏亲自主持了一次公司中层干部以上参加的会议,在会上将华大集团的干部列为“败家子”,更将矛头指向“外来的”干部。由于李凤政的突然死亡,3亿债务其实已经死无对证,但禹作敏不肯善罢甘休,竟然直接在总公司的办公室私设“公堂”,对那些被他怀疑的干部滥用私刑。
禹作敏准备好相应的录像设备,以及一些刑具后,率先动手施暴。在他的带动下,他手下的人胆子更大了,利用拳脚和器械,将多名被控制的人员打伤,在这种残酷的逼迫下,不得不按照他们的要求,承认自己有问题。
其中,一名叫危福合的26岁外来青年,不幸成为他们怀疑的目标。刘云章把他带到万全集团的三楼会议室后,开始对他进行“审讯”,在危福合拒绝承认自己有问题后,立即开始施暴,拿三角皮带不停地抽打危福合。
整整七个小时,危福合不惧他们的威胁和殴打,坚持称自己没问题。期间,殴打危福合的人打累了,就换一批人继续打。先后18人对危福合动过手,导致他于当晚10时许停止呻吟,被送到医院时因抢救无效死亡。
至此,禹作敏又欠下一笔血债。但他不以为意,立刻安排主要凶手逃跑,并开始着手制造假象。禹作敏可谓是嚣张至极,当公安局的民警到大邱庄抓捕凶手时,禹作敏不仅不配合,反而调动了大量的马车、汽车、农用车制造阻碍,包庇真凶。
事后,禹作敏又安排4名嫌疑犯不再外逃了,直接留在大邱庄,他认为这4个人留在大邱庄才是最安全的。然而,大邱庄真的是法外之地吗?显然不是,禹作敏当时已经近乎偏执的相信,他就是大邱庄的“皇帝”。
为了抓捕嫌犯,武警很快介入此事。当荷枪实弹的武警部队驻扎在大邱庄村外时,禹作敏仍然鬼迷心窍,负隅顽抗,一边组织人进行游行,一边安排人手企图抵抗。但此时,禹作敏罪行累累,早已不得大邱庄村民的拥护,当武警进村后,许多大邱庄村民站到了正义的一方,令禹作敏的困兽犹斗很快就宣告失败。
1993年,禹作敏等8人走上法庭,接受审判。禹作敏因犯行贿罪、窝藏罪、妨害公务罪、非法拘禁罪和非法管制罪,被判处20年有期徒刑,其他7名同案犯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
此时的禹作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罪行,他说:
“大邱庄成了‘华夏第一村’以后,我的头脑膨胀了,造成这场罪。”
1999年10月3日,禹作敏结束了他的一生。而没有了禹作敏的大邱庄,也并未因此没落,在大邱庄居民的共同努力下,依然过着比较富足的生活。
标签: